第 72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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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2 章
“我不想要那些。”夏沐秌偏頭看宣燃，聲音低下去，“你知道我想要什麽。”
知道是真知道，給也是真不能給，宣燃只能轉移話題：“行了，先別說這些有的沒的。你家在哪兒？我先把你送回去。”
夏沐秌：“我沒有家。”
安靜了幾秒鐘，夏沐秌又報出個地址：“濱江公寓。你要是真有駕照，就把我送去濱江公寓好不好？”
宣燃蹙緊眉心，再次沈默了。
北城有沒有個小區叫濱江公寓宣燃並不清楚，但江城，的確有這麽個小區，它就在江城高中旁邊，如果描述的更清晰點兒，它其實就只跟江城高中隔著條馬路。
不過，它周圍並不只有江城高中。
還有個很大的菜市場。
去往菜市場的必經之路上並排幾家小店，食物算不上精致，但勝在幹凈衛生，夏沐秌來不及做飯的時間裏，宣燃基本都是靠著那幾家小店填飽的肚子。
在大洋彼岸的這兩年，宣燃午夜夢回，也曾經懷念過那幾家小店、懷念熙熙攘攘的菜市場、懷念菜市場老板提起夏沐秌是臉上的欽佩與笑意，更懷念那套三室一廳、他和夏沐秌住了許多年的房子。
每每這種時候，宣燃都會摸出手機給夏沐秌發點兒什麽，但無一例外，這些消息都如同石沈大海。
有很多次，宣燃都湧起過回國的沖動，也不用做什麽特別的，就是只回來，回到北城，走到夏氏外遙遙看一眼，只要確定小崽子還活蹦亂跳的，他心裏那種不著邊際的擔憂就能消散。
但宣燃不敢回來。
當初說走就走，也只是憑著一時沖動。沖動過去之後，宣燃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提起不辭而別的勇氣，於是就這麽拖著，再拖著，一直拖了整整兩年...
收回思緒，宣燃幹脆利落打燃汽車：“回家or去醫院，二選一，再不說你家地址，我就把你扔就近醫院了。”
“都不選。”夏沐秌捂著胃朝座椅裏縮。
明明身高腿長跟柔弱半點兒邊都不沾，但夏沐秌做這個動作時，宣燃莫名就記起當初生日會的事兒。
那時候的夏沐秌瘦瘦小小，眼神卻狠戾異常，如同奶兇的小獸，炸著毛支著牙，擺出隨時隨地能撲上去撕咬的姿態，究其根本，卻只為了守護住傷痕累累的身體。
當初的小獸，早已長成了如今的猛獸，卻依舊是這麽個奶兇的模樣。特別是因為胃疼的關系，夏沐秌臉色慘白的厲害，在奶兇之中又更添可憐巴巴。
伸手揉了揉夏沐秌被冷汗浸潤的頭發，宣燃無聲嘆了口氣：“...你根本不知道我怕的是什麽。”
“那你告訴我啊。”夏沐秌擡起頭，泛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宣燃。
“這是我自己的事。”宣燃拒絕，“為什麽要告訴你？”
“怎麽就是你自己的事兒了？！”夏沐秌皺著眉頭試圖反駁。
“行了，這事兒以後再說。”宣燃又揉了兩下夏沐秌的頭發，把話題帶回正軌，“你胃到底怎麽樣？真不用去醫院看看？”
“憑什麽以後再說？”夏沐秌沒接他這茬兒，“你兩年前為什麽跑？怕的究竟是什麽？你...”
“閉嘴吧你。”宣燃啪一聲捂住夏沐秌的嘴，確認夏沐秌瞪圓眼睛收了聲，宣燃才收回手，掛擋踩油門一氣呵成，“不說家住哪兒是吧？行，那你就去醫院躺著。”
計劃制定的挺好，事實卻跟宣燃預想的有些出入。
抵達醫院後，急診醫生只是詢問了夏沐秌情況，就把他們打發了：“這種情況回家睡一覺就好了，我們醫院床位很緊張的，怎麽可能收他住院？”
被趕出醫院，宣燃也不是沒想過把夏沐秌丟車裏就不再管，但看著夏沐秌慘白的臉色，這提議又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。
糾結再三，宣燃最終把夏沐秌帶回了酒店。
不過，宣燃沒同意夏沐秌共睡一間的要求，而是給夏沐秌又開了間房。
接過宣燃遞來的房卡和身份證，夏沐秌撇嘴：“浪費。”
“還能有你浪費？”宣燃瞪他一眼，轉身折返回車上。把後備箱裏的綠豆糕搬進酒店，經過前臺時，宣燃把大部分送給了前臺美女，即使這樣，最終拎回房間的綠豆糕還有不少。
洗漱完，宣燃盯著綠豆糕發了會兒呆，正打算拆開一盒再嘗嘗，座機響了。
宣燃一來沒定外賣，二來沒叫客房服務，這會兒能打來電話的是誰？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只可能是隔壁房間的夏沐秌。
隨手拎起電話，宣燃問：“什麽事？”
“沒事兒就不能給你打電話？”夏沐秌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。
不算大、也不算急，還帶著點兒經過電流的失真感，但聽見這話的一瞬間，宣燃後知後覺意識到，兩年了，整整兩年，他這兩年實驗之餘，一直都在等待這麽一通電話。
現在電話真打來了，宣燃卻一時間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麽。
還是夏沐秌先開的口：“宣燃？你在聽嗎？”
宣燃回神，嗯了一聲。
“明天是什麽日子，你還記得嗎？”夏沐秌問。
宣燃沒出聲。
“不記得也沒關系。”夏沐秌自顧自繼續，“明天夏家有場家宴，如果，你真想你說的那樣...是為了我而回來的話，你能陪我去嗎？”
明天是夏沐秌的生日，這件事宣燃沒有一刻忘記過。
畢竟兩年前的今天，就是他不辭而別的日子，時光荏苒，兩年匆匆而過，當初逃掉18歲生日，如今補過20歲生日倒也合理。
只是去夏家？
“你們家的家宴，我跟過去不合適吧？”宣燃問。
“你不是很好奇這兩年我經歷了什麽？”聽筒裏，傳來夏沐秌很輕很輕的笑聲，“與其聽我說，不如你親眼去看。”
就這麽，第二天宣燃早早爬了起來。
經過一整晚的休整，夏沐秌的胃應該是好了，證據是他臉色看起來挺不錯的，完全不見昨晚慘白的模樣。
看見宣燃，夏沐秌快步迎過去：“昨天你說的那些話，還算數吧？”
“什麽話？”宣燃下意識問，看著夏沐秌沈下去的臉色，宣燃又反應過來，“啊，傾盡全力幫你什麽的是吧？”
夏沐秌臉色有所緩和。
“當然算。”宣燃這次回來，本來就是抱著幫夏沐秌的目的，何況在原著裏，他這個男二在因愛生恨徹底黑化前，也算是男主的助力之一。
現在夏沐秌開口讓他跟去夏家幫忙，宣燃完全沒有拒絕的道理。只不過幫的這個忙，和宣燃預想中的差別有些大。
抵達夏家後，宣燃並沒看見預期中的勾心鬥角，夏老爺子雖然不至於親自迎出門外，但已經早早出了房間，在宴客廳裏坐定。
看見宣燃，夏老爺子笑著站起身，沒有上位者的威壓，更多的反而是親昵和發自內心的歡喜：“宣燃是吧？沐秌常常提起你，我一直想見，今天終於見上了。”
“夏爺爺好。”宣燃笑瞇瞇打招呼。
“好好好。”夏老爺子拉著宣燃坐下，仿佛對待自家後生晚輩般隨意聊著。
聊了三五句後，他仿佛才記起來夏沐秌的存在：“沐秌啊，今天是你生日宴，你鐘伯父帶著雨汐也過來了，應該在花園呢，你過去陪他們聊聊？”
鐘伯父和...雨汐？宣燃楞了楞，擡頭看夏沐秌。
夏沐秌無視掉宣燃的視線，徑直穿過宴客廳。幾秒種後，宣燃透過宴客廳璀璨明亮的落地玻璃，在花園裏見到了夏沐秌的身影。
看見夏沐秌去了花園，夏老爺子仿佛挺欣慰，渾濁的眼底透出笑意：“我這孫子樣樣都好，就是不開竅，如今也老大不小了，結婚的事兒也該提上日程了。”
“...結婚？！”宣燃楞了，“夏沐秌今天才滿20，都不到法定結婚年齡。”
“不到年齡沒事兒，可以先把婚定了。”夏老爺子說，“我是打算趁著今天生日宴把事兒定下來的，鐘家也是這個意思，畢竟雨汐也23了，拖不得了。”
宣燃看過王文冰電腦裏的文檔，知道原著裏夏沐秌和鐘雨汐是一對兒。但知道歸知道，宣燃從沒認真往細處想過。現在夏老爺子提起來，宣燃認真想了想，越想越覺得別扭。
當初，他跟鐘雨汐曾經假扮過情侶，現在，夏沐秌跟鐘雨汐很可能要來真的。
是，鐘雨汐雖說比夏沐秌大，但也只大了三歲，姐弟戀什麽沒任何問題，但先跟自己假扮情侶，又跟夏沐秌訂婚什麽的，不會很奇怪嗎？
就算沒有跟自己假扮情侶的事兒，想到夏沐秌要跟鐘雨汐訂婚，宣燃心裏依舊還是覺得別扭。
如果不是跟鐘雨汐，而是跟什麽趙雨汐、錢雨汐、孫雨汐、李雨汐呢？宣燃遲疑幾秒鐘，不得不無奈認清某個現實…
不管夏沐秌跟誰訂婚，他心裏都覺得別扭。
除了別扭之外，還有不爽。
可偏偏這種不爽無法吐露，當初他明知道夏沐秌的意思，卻說走就走，現在夏沐秌要訂婚了，他有什麽立場不爽？
抿了抿嘴角，宣燃試圖壓下心尖上那些酸溜溜的泡泡。
“可惜沐秌這孩子就是犟，訂婚這事兒我跟他明裏暗裏說了多少次，他就是不聽。”夏老爺子又說。
“…犟也不是什麽壞事。”宣燃心尖上酸溜溜的少了一些。
“怎麽不是壞事？北城有名有姓的人家，哪家孩子不是早早定下了婚約？”夏老爺子並不認同這個觀點，“沐秌就是回北城回太晚，才耽擱了，宣燃啊，你是沐秌最好的朋友，也算他半個哥哥，你說的話他一定聽。算我老頭子求你，你幫著我勸勸沐秌，就讓他今天把這個婚訂了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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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道是真知道，給也是真不能給，宣燃只能轉移話題：“行了，先別說這些有的沒的。你家在哪兒？我先把你送回去。”
夏沐秌：“我沒有家。”
安靜了幾秒鐘，夏沐秌又報出個地址：“濱江公寓。你要是真有駕照，就把我送去濱江公寓好不好？”
宣燃蹙緊眉心，再次沈默了。
北城有沒有個小區叫濱江公寓宣燃並不清楚，但江城，的確有這麽個小區，它就在江城高中旁邊，如果描述的更清晰點兒，它其實就只跟江城高中隔著條馬路。
不過，它周圍並不只有江城高中。
還有個很大的菜市場。
去往菜市場的必經之路上並排幾家小店，食物算不上精致，但勝在幹凈衛生，夏沐秌來不及做飯的時間裏，宣燃基本都是靠著那幾家小店填飽的肚子。
在大洋彼岸的這兩年，宣燃午夜夢回，也曾經懷念過那幾家小店、懷念熙熙攘攘的菜市場、懷念菜市場老板提起夏沐秌是臉上的欽佩與笑意，更懷念那套三室一廳、他和夏沐秌住了許多年的房子。
每每這種時候，宣燃都會摸出手機給夏沐秌發點兒什麽，但無一例外，這些消息都如同石沈大海。
有很多次，宣燃都湧起過回國的沖動，也不用做什麽特別的，就是只回來，回到北城，走到夏氏外遙遙看一眼，只要確定小崽子還活蹦亂跳的，他心裏那種不著邊際的擔憂就能消散。
但宣燃不敢回來。
當初說走就走，也只是憑著一時沖動。沖動過去之後，宣燃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提起不辭而別的勇氣，於是就這麽拖著，再拖著，一直拖了整整兩年...
收回思緒，宣燃幹脆利落打燃汽車：“回家or去醫院，二選一，再不說你家地址，我就把你扔就近醫院了。”
“都不選。”夏沐秌捂著胃朝座椅裏縮。
明明身高腿長跟柔弱半點兒邊都不沾，但夏沐秌做這個動作時，宣燃莫名就記起當初生日會的事兒。
那時候的夏沐秌瘦瘦小小，眼神卻狠戾異常，如同奶兇的小獸，炸著毛支著牙，擺出隨時隨地能撲上去撕咬的姿態，究其根本，卻只為了守護住傷痕累累的身體。
當初的小獸，早已長成了如今的猛獸，卻依舊是這麽個奶兇的模樣。特別是因為胃疼的關系，夏沐秌臉色慘白的厲害，在奶兇之中又更添可憐巴巴。
伸手揉了揉夏沐秌被冷汗浸潤的頭發，宣燃無聲嘆了口氣：“...你根本不知道我怕的是什麽。”
“那你告訴我啊。”夏沐秌擡起頭，泛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宣燃。
“這是我自己的事。”宣燃拒絕，“為什麽要告訴你？”
“怎麽就是你自己的事兒了？！”夏沐秌皺著眉頭試圖反駁。
“行了，這事兒以後再說。”宣燃又揉了兩下夏沐秌的頭發，把話題帶回正軌，“你胃到底怎麽樣？真不用去醫院看看？”
“憑什麽以後再說？”夏沐秌沒接他這茬兒，“你兩年前為什麽跑？怕的究竟是什麽？你...”
“閉嘴吧你。”宣燃啪一聲捂住夏沐秌的嘴，確認夏沐秌瞪圓眼睛收了聲，宣燃才收回手，掛擋踩油門一氣呵成，“不說家住哪兒是吧？行，那你就去醫院躺著。”
計劃制定的挺好，事實卻跟宣燃預想的有些出入。
抵達醫院後，急診醫生只是詢問了夏沐秌情況，就把他們打發了：“這種情況回家睡一覺就好了，我們醫院床位很緊張的，怎麽可能收他住院？”
被趕出醫院，宣燃也不是沒想過把夏沐秌丟車裏就不再管，但看著夏沐秌慘白的臉色，這提議又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。
糾結再三，宣燃最終把夏沐秌帶回了酒店。
不過，宣燃沒同意夏沐秌共睡一間的要求，而是給夏沐秌又開了間房。
接過宣燃遞來的房卡和身份證，夏沐秌撇嘴：“浪費。”
“還能有你浪費？”宣燃瞪他一眼，轉身折返回車上。把後備箱裏的綠豆糕搬進酒店，經過前臺時，宣燃把大部分送給了前臺美女，即使這樣，最終拎回房間的綠豆糕還有不少。
洗漱完，宣燃盯著綠豆糕發了會兒呆，正打算拆開一盒再嘗嘗，座機響了。
宣燃一來沒定外賣，二來沒叫客房服務，這會兒能打來電話的是誰？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只可能是隔壁房間的夏沐秌。
隨手拎起電話，宣燃問：“什麽事？”
“沒事兒就不能給你打電話？”夏沐秌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。
不算大、也不算急，還帶著點兒經過電流的失真感，但聽見這話的一瞬間，宣燃後知後覺意識到，兩年了，整整兩年，他這兩年實驗之餘，一直都在等待這麽一通電話。
現在電話真打來了，宣燃卻一時間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麽。
還是夏沐秌先開的口：“宣燃？你在聽嗎？”
宣燃回神，嗯了一聲。
“明天是什麽日子，你還記得嗎？”夏沐秌問。
宣燃沒出聲。
“不記得也沒關系。”夏沐秌自顧自繼續，“明天夏家有場家宴，如果，你真想你說的那樣...是為了我而回來的話，你能陪我去嗎？”
明天是夏沐秌的生日，這件事宣燃沒有一刻忘記過。
畢竟兩年前的今天，就是他不辭而別的日子，時光荏苒，兩年匆匆而過，當初逃掉18歲生日，如今補過20歲生日倒也合理。
只是去夏家？
“你們家的家宴，我跟過去不合適吧？”宣燃問。
“你不是很好奇這兩年我經歷了什麽？”聽筒裏，傳來夏沐秌很輕很輕的笑聲，“與其聽我說，不如你親眼去看。”
就這麽，第二天宣燃早早爬了起來。
經過一整晚的休整，夏沐秌的胃應該是好了，證據是他臉色看起來挺不錯的，完全不見昨晚慘白的模樣。
看見宣燃，夏沐秌快步迎過去：“昨天你說的那些話，還算數吧？”
“什麽話？”宣燃下意識問，看著夏沐秌沈下去的臉色，宣燃又反應過來，“啊，傾盡全力幫你什麽的是吧？”
夏沐秌臉色有所緩和。
“當然算。”宣燃這次回來，本來就是抱著幫夏沐秌的目的，何況在原著裏，他這個男二在因愛生恨徹底黑化前，也算是男主的助力之一。
現在夏沐秌開口讓他跟去夏家幫忙，宣燃完全沒有拒絕的道理。只不過幫的這個忙，和宣燃預想中的差別有些大。
抵達夏家後，宣燃並沒看見預期中的勾心鬥角，夏老爺子雖然不至於親自迎出門外，但已經早早出了房間，在宴客廳裏坐定。
看見宣燃，夏老爺子笑著站起身，沒有上位者的威壓，更多的反而是親昵和發自內心的歡喜：“宣燃是吧？沐秌常常提起你，我一直想見，今天終於見上了。”
“夏爺爺好。”宣燃笑瞇瞇打招呼。
“好好好。”夏老爺子拉著宣燃坐下，仿佛對待自家後生晚輩般隨意聊著。
聊了三五句後，他仿佛才記起來夏沐秌的存在：“沐秌啊，今天是你生日宴，你鐘伯父帶著雨汐也過來了，應該在花園呢，你過去陪他們聊聊？”
鐘伯父和...雨汐？宣燃楞了楞，擡頭看夏沐秌。
夏沐秌無視掉宣燃的視線，徑直穿過宴客廳。幾秒種後，宣燃透過宴客廳璀璨明亮的落地玻璃，在花園裏見到了夏沐秌的身影。
看見夏沐秌去了花園，夏老爺子仿佛挺欣慰，渾濁的眼底透出笑意：“我這孫子樣樣都好，就是不開竅，如今也老大不小了，結婚的事兒也該提上日程了。”
“...結婚？！”宣燃楞了，“夏沐秌今天才滿20，都不到法定結婚年齡。”
“不到年齡沒事兒，可以先把婚定了。”夏老爺子說，“我是打算趁著今天生日宴把事兒定下來的，鐘家也是這個意思，畢竟雨汐也23了，拖不得了。”
宣燃看過王文冰電腦裏的文檔，知道原著裏夏沐秌和鐘雨汐是一對兒。但知道歸知道，宣燃從沒認真往細處想過。現在夏老爺子提起來，宣燃認真想了想，越想越覺得別扭。
當初，他跟鐘雨汐曾經假扮過情侶，現在，夏沐秌跟鐘雨汐很可能要來真的。
是，鐘雨汐雖說比夏沐秌大，但也只大了三歲，姐弟戀什麽沒任何問題，但先跟自己假扮情侶，又跟夏沐秌訂婚什麽的，不會很奇怪嗎？
就算沒有跟自己假扮情侶的事兒，想到夏沐秌要跟鐘雨汐訂婚，宣燃心裏依舊還是覺得別扭。
如果不是跟鐘雨汐，而是跟什麽趙雨汐、錢雨汐、孫雨汐、李雨汐呢？宣燃遲疑幾秒鐘，不得不無奈認清某個現實…
不管夏沐秌跟誰訂婚，他心裏都覺得別扭。
除了別扭之外，還有不爽。
可偏偏這種不爽無法吐露，當初他明知道夏沐秌的意思，卻說走就走，現在夏沐秌要訂婚了，他有什麽立場不爽？
抿了抿嘴角，宣燃試圖壓下心尖上那些酸溜溜的泡泡。
“可惜沐秌這孩子就是犟，訂婚這事兒我跟他明裏暗裏說了多少次，他就是不聽。”夏老爺子又說。
“…犟也不是什麽壞事。”宣燃心尖上酸溜溜的少了一些。
“怎麽不是壞事？北城有名有姓的人家，哪家孩子不是早早定下了婚約？”夏老爺子並不認同這個觀點，“沐秌就是回北城回太晚，才耽擱了，宣燃啊，你是沐秌最好的朋友，也算他半個哥哥，你說的話他一定聽。算我老頭子求你，你幫著我勸勸沐秌，就讓他今天把這個婚訂了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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